瞻仰超人 ——读《爱因斯坦文集》(第三卷)之七十三
2021/1/16 10:2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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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宝引证码】
【学科类别】其他
【出处】本网首发
【写作时间】2021年
【中文关键字】超人;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
【全文】
《希特勒怎样会上台的?》
(1935年)
“这是爱因斯坦于1935年写的手稿,生前未曾发表过。这里译自《爱因斯坦论和平》263—264页。标题是我们加的。”——编译者
我想:读者诸君都应该能够猜到该文为什么在爱因斯坦“生前未曾发表过”。甚至,应该庆幸该文在爱因斯坦“生前未曾发表过”。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鄙人,可能也会有一些作品在生前不能发表,甚至不能写出。
至于原因嘛,地球人都知道。
敢于发声之人未必比有所保留之人——更加伟大。
在根本意义上,人类社会绝对不是由政治这种活动推动前进的。反倒是:政治这种活动通常都会延缓社会进步。
真正高明的思想者,不应该在政治活动领域里发力。具有特别重大价值且意义非凡的思想,也不可能出现在政治活动领域里。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政治活动不同于政治科学。
无需特别说明的是:政治科学几乎注定会被政治活动所强奸。
政治的本质是邪恶,但却是必要之邪恶。
“在欧洲心脏所呈现的永远作为德国耻辱的景象,是悲惨的,也是荒诞的;它所反映的决不是那个自命为文明的民族大家庭的光荣!”
处于欧洲腹地的德国,是耻辱的、是悲惨的、是荒诞的!如果不是正在是的话,那么至少也是曾经是。面对铁一样的既成事实,这是任何人也否认不了的、抹杀不了的、抵赖不了的!不论它是否“自命为文明的民族大家庭”。
其实,这一结论也适用于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哪一个国家和民族还没有黑暗史、野蛮史呢。
“几个世纪以来,德国人民都受着学校教师和练兵军士的一脉相承的灌输训练。德国人在艰苦的工作中得到了锻炼,学会了不少东西,但他们也受到奴性服从、军事习性和野蛮残忍的训练。战后的魏玛共和国民主宪法,对于德国人民,正象巨人的衣服对于矮子那样,很不合身。当时发生的通货膨胀和萧条,使人人都生活在恐惧和紧张之中。”
至少在几个世纪以前,德国人民就“受着学校教师和练兵军士的一脉相承的灌输训练”。
试问天下:当今世界,到底还有哪些国家的人民都正在受着学校教师和练兵军士的灌输训练?
这种“灌输训练”的必然结果:一方面,受训者“在艰苦的工作中得到了锻炼,学会了不少东西”;另一方面,受训者“受到奴性服从、军事习性和野蛮残忍的训练”。
不难看出:此种“灌输训练”模式,完全就是最高决策者(请注意:不是众多施训者——教师或者军官)将受训者物化为实现其私利的工具的产物。
请千万不要搞错!这可不是混账德国的奇葩出品,而分明是通行天下的治理模式。
在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尚未被精神文明武装起来之前,此种模式将一直存在。
试问天下:迄今为止,到底有多少国家的怎么看怎么象的“民主宪法”都不是量体裁衣的结果?
在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成员尚未被精神文明武装起来之前,此种现象将一直存在。
通货膨胀和萧条,那只不过就是疾患的表象,而远远不是疾患的本质。
普遍存在的恐惧和紧张的氛围,恰恰是全体社会成员共同造成的结果。
人类就是一直都在——自己坑自己、自己毁自己。
“于是希特勒出现了。这个人智力有限,并且不适宜做任何有益的工作,他对于环境和天资比他好的一切人,都妒忌痛恨到极点。他出身中下层阶级,这只不过使他有足够的本阶级的自大狂,甚至去仇视正在为争取比较平等的水平而斗争的工人阶级。但是在一切中间他最憎恨的,还是那同他永远无缘的文化和教育。凭着他的拼死冒险夺取权力的野心,他发现他的一些混乱的和渗透着仇恨的演讲,在那些处境和倾向同他自己相仿佛的人中间,博得了狂热的欢呼。他在街头,在酒店里,找到这种人类的渣滓,并把他们组织在自己的周围。这就是他开始他的政治生涯的途径。”
说不定德国也曾流行过类似如下内容的儿歌:东方红、太阳升,德国出了个希特勒!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这绝对是当时德国人民的普遍心声。
又岂止是希特勒呢!所有的政治家(即顶级政治人物)都是也都只能是——“智力有限”的人。但凡是智力过人、洞悉社会之人,就是打死了,也不可能去从政。
我晕!无益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工作呀?请问:谁从事的是无益的工作呀?请举手示意!
难道小偷儿从事的是无益的工作吗?拜托!无益与工作,根本就无法合理搭配。
真正意义上的妒忌,一定是来自于利益受损,至少也是来自于利益可能会受损。凡是与利益受损没有直接关系的对象,都不会使人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妒忌。
心胸狭隘、嫉贤妒能,这几乎是所有政治家的通病。只是表现程度会因人而异罢了。
因妒生恨,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低劣品性。
对于环境比我好的人,我不屑羡慕;对于天资比我好的人,我唯有敬服。
中国古训:有恒产者,有恒心。一个出身上层阶级的人,通常不会去动革命的心思、去干造反的勾当。
我晕!出身于中下层阶级的人,为什么就会产生“足够的本阶级的自大狂”呢?这完全不合情理呀!这完全没有理由呀!
希特勒的自大,完全可以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但是,如果他也仇视工人阶级的话,恐怕就要深藏不露了吧。工人阶级可是他的根基和支柱呀!可是他的工具和炮灰呀!
希特勒最憎恨的,真的是“同他永远无缘的文化和教育”吗?对此,我表示高度怀疑!文化和教育不会损害他的利益、不会危及他的地位。除非这样来理解:文化和教育能够孕育和培养那些“环境和天资比他好”的人,使之可以摆脱强权的束缚和奴役。但是,这种理解确实过于牵强。因为希特勒完全可以用权力去驾驭文化和教育并为其所用。
愚以为:在一切之中,希特勒最憎恨的,还是那些“环境和天资比他好的一切人”。凡是要用权力去征服全世界的人,就都容不得任何他人比其优秀。
这就是这类人的心胸和格局。
说的没错!要想用武力去夺取权力,就要拼死冒险。凡是笑到最后的政治家,都是九死一生的幸存者。
能够忽悠和蛊惑愚民人心的演讲,根本就不用担心是否混乱,也不必计较是否渗透着仇恨,甚至恰恰相反:越混乱越好、越渗透着仇恨越妙。那些处境和倾向同演讲者相仿佛的人,完全不讲理性,只是关注立场。只要确认了演讲者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不论其胡说八道什么内容,都必然会博得狂热的欢呼!
在愚昧、无知者的眼中和心里,有且只有利益,而根本就没有是非。
成功的骗局都是由行骗者与受骗者双方天衣无缝的完美配合所呈现出来的结果。
坦白交代:在我年幼的时候,曾经无限向往成为希特勒式(请注意:不是希特勒本人)的人物,在万人、十万人、百万人的集会广场上,在慷慨陈词、激情演讲之后,听到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左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旦发展进步到心智成熟之后,我就禁不住对自己曾经的年幼无知、荒唐滑稽而哈哈大笑了。
于我而言,所有的政治家不过就是尚未长大的淘气儿童。
助纣为虐者与纣,自然是一丘之貉、相同货色了。凡是能够与人渣亲密无间、友好合作者,自然也就是人渣了。
一个流氓,难成大事;一群流氓,横扫天下。
这就是政治的全部奥秘之所在。
“但是真正使得他取得领袖资格的,是他恶毒地仇视一切外国的东西,特别是歧视一个没有自卫力量的少数民族,那就是德国的犹太人。他们理智上的敏感使他感到不安,于是他就以某种借口,认为这种敏感是非德国的。”
在将希特勒与“领袖”二字结合之后,这两个字的味道,会不会产生了一些变化呢?
排斥国外,很有可能会产生讨好国内的效果。这就是狭隘的自我利益至上原则的结果。
希特勒在挑选软柿子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不仅要“没有自卫力量”,而且还要是“少数民族”。
爱因斯坦道出了希特勒歧视犹太人的一个重要原因——犹太人“理智上的敏感”。犹太人的这一显著特征的结果就是危害了或者可能会危害希特勒的利益。理由再简单、再明显不过了:理智敏感的人不容易被蛊惑和被忽悠。
对于低等人物而言,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难道多数德国人在理智上都是非敏感的吗?
“对这两个‘敌人’的不断咒骂,使他赢得了群众的支持,对于这些群众,他许下了要给以光荣凯旋和黄金时代的诺言。他为了他自己的目的,狡猾地利用了几个世纪以来德国人对军事训练、命令、盲目服从和残忍的口味。于是他就成了‘元首’。”
不难看出:群众喜好咒骂、酷爱咒骂!这就是群众的品位和格调啊。群众好似苍蝇逐臭一样——不臭不欢!
永远也不会觉醒的群众(因为他们统统都是不知不觉者)就吃这一套:给个棒槌就当针(真)!许个诺言就满足!群众哪里知道:为了实现“光荣凯旋和黄金时代”,他们的财产和生命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忙活了半天,所有的收益都属于希特勒,所有的成本都属于群众。
难道要想利用“几个世纪以来德国人对军事训练、命令、盲目服从和残忍的口味”,还需要狡猾一下吗?对待、对付愚民,难道还需要运用智慧吗?
迎合大众,无敌天下。
在将希特勒与“元首”二字结合之后,这两个字的味道,会不会产生了一些变化呢?
“金钱大量地流进了他的库房,这里面不少是来自有产阶级,他们把他看作是一个阻止人民的社会解放和经济解放的工具,这种解放在魏玛共和国时期已经开始了。他玩弄大战以前人们早已熟悉的、荒唐的、假爱国的漂亮词句来蛊惑人心;同时他又进行所谓‘雅利安人’或者‘北欧人’的种族优越性的欺骗宣传,这种优越性是反犹太主义分子为了达到他们阴险的目的而捏造出来的神话。他的混乱而反复无常的人格,使人们不知道他对自己不断叫嚷着的胡言乱语实际上会相信到什么程度。然而那些麋集在他周围的,也就是那些通过纳粹浪潮浮到上层来的,却多半是些冷酷的专事嘲骂的人,他们完全明白他们的无耻手法都是骗人的勾当。”
希特勒可不是——不需要是、也不可能是大号甚至特号的贪官污吏,他可不需要为了存储大量的金钱而预备库房。象他这种级别的人物,开个玩笑:很可能都不知道钞票长啥样儿。因为他们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生活根本就不需要钞票。
但是,希特勒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需要有大量的实际财物的。
难道金钱还能够较高比例的来自无产阶级吗?
希特勒极有可能是一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之人。尽管他“仇视正在为争取比较平等的水平而斗争的工人阶级”,但却依然能够博得“那些处境和倾向同他自己(当然是指在他发迹之前,他可是出身于中下层阶级——笔者注)相仿佛的人”的好感,而且,与此同时,他居然还能够让有产阶级“把他看作是一个阻止人民的社会解放和经济解放的工具”,真不愧是一位善于两面讨好的高手。说希特勒是从事统一战线工作的行家里手,绝对是恰如其分。
不得不承认:希特勒确实有一些过人之处。
希特勒擅长玩弄蛊惑人心的伎俩,堪称已经成为了相当水平的心理学业余爱好者。
对于愚昧、无知的人民而言,那些“早已熟悉的、荒唐的、假爱国的漂亮词句”就是好使、就是管用。因为他们的脑子里装的虽不是浆糊,但却都是、只是利益。
似乎不应该将德国给世界带来的灾难简单归因于德国人民。在希特勒的面前,他们不过就是没有意识的工具罢了,或者说:他们的意识是毫无意义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人类的历史,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强权人物自我实现的历史。一部洋洋“二十四史”,不过就是一部帝、王、将、相的个人演义集合罢了。
希特勒真是一位求知好学之人——同时又是一位人类学的业余爱好者。其水平虽不好评判,但其效果却有目共睹。
判断希特勒各种各样的宣传到底是否捏造、是否欺骗,其实已经很不重要了,至少是没有任何现实意义的,因为广大的受众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去辨别真伪。恰如“皇帝的新装”一样,有谁敢说皇帝正在裸体游行?更何况,所谓的种族优越论还是具有一定的迷惑性的。
伟大的领袖、元首,不仅要终身任职、会万寿无疆,而且其所说的话,也一定是绝对真理、永远正确,此外,还不要忘了——一句顶一万句。
这就是人类社会发展到某个阶段的特定形态。
希特勒的人格,是混乱的吗?是反复无常的吗?这是可以讨论的问题吗?甚至,这是可以提出的问题吗?
人们真的需要甚至渴望知道希特勒“对自己不断叫嚷着的胡言乱语实际上会相信到什么程度”吗?
我倒是很想知道:希特勒自己知道“他对自己不断叫嚷着的胡言乱语实际上会相信到什么程度”吗?
那些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助纣为虐者,已经是纣的志同道合、同舟共济的同路人了。他们与纣的关系,就是彼此利用的小流氓与大流氓的关系。
流氓可未必“多半”仅仅“是些冷酷的专事嘲骂的人”,他们的类型一定是五花八门的。
欺骗之人,当然自知欺骗。但是,试问天下:无耻之人自认无耻吗?
该文没有在它诞生之时公开发表。虽然该文在作者身后发表了,虽然时至今日已经有很多人阅读了该文,但是,效果又如何呢?
人类社会不是由一篇篇说理透彻、论证清晰的政论文章推动前进的。
希特勒完蛋了、走人了,就没有后来者了吗?
我坚信:在近代以来中国的真正的知识分子之中,也一定会有人能够写出这样的作品。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发表。至少不要在生前发表。
容不下不同特别是反对的声音,这就是政治和政治人物的基本特征。
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2021-01-10于幸福艺居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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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农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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